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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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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笑了麽?”

燕寧猛地捂住自己的臉,看著十一公主十分詫異地問道。

十一公主看著她沈默半晌。

“你都笑成一朵花兒了。”

燕寧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格外心虛,甚至哼哼了一聲。

“因為,因為王爺為我出頭了呀。”她想,自己的歡喜就是因為楚王為自己出頭懲治了燕家吧。因為這個原因,她又覺得自己有莫名其妙的理直氣壯,轉頭看著十一公主正氣凜然地說道,“而且王爺這樣辛辛苦苦地趕過來,我不笑表示感謝高興,難道還要哭麽?那多辜負王爺的這番庇護啊。”

她搖頭晃腦的,很有道理,十一公主發現竟然自己無法反駁,抽了抽嘴角,她慢慢地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把目光看向楚王的方向。

迎著楚王看過來的目光,十一公主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叔祖……到底也為她張目了。

十一公主感覺這樣被庇護的滋味兒好極了。

怪不得燕寧成天“王爺”“王爺”跟條小尾巴一樣跟著楚王。

如果不是擔心楚王踹她,十一公主也想天天跟著自家叔祖。

“叔祖真是好人。”比她那個從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皇帝老爹強多了,至少在宮裏頭住著的時候,十一公主是真的沒受過皇帝的什麽維護。

皇帝的目光大半都在太子的身上,因為對太子的慈愛,就越發顯出了他對其他皇子與公主的冷淡,不僅僅是公主,就說那些皇子們,又有幾個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了呢?十一公主唏噓了一下,不過也沒覺得心酸,她都有公主的身份了,如果還覺得這人世不足,那豈不是太貪心了。

不過雖然有這樣的心胸,可是十一公主還是很喜歡楚王對自己的那份維護的。

楚王冷冷地看著十一公主跟燕寧對自己笑。

他冷哼了一聲。

諂媚。

“你們倆跟我出來。”他對露出幾分疲憊的王老夫人微微頷首,起身對十一公主和燕寧說道。

見他不僅叫十一公主跟著自己,還叫燕寧跟隨,王老夫人蒼老的眼睛裏露出幾分詫異,之後若有所思。

燕寧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站起來,轉頭,看著十一公主。

十一公主也急忙站起來,和燕寧一同走到楚王的面前,跟著他一同出了上房去了外面的一個被驅趕走了王家奴仆之後空曠了的花園裏。

外頭一隊精兵守著花園的門口,楚王轉頭冷冷地看了十一公主一眼便說道,“我給你精兵,就是讓你在王家不懂事的時候出手懲治的。”見十一公主一楞,他緩緩地說道,“日後也要如此。你是皇家公主,沒有人可以淩駕在你的頭上。心胸開闊的確是很好的品格,可也不是讓你退讓的理由。”

十一公主笑著笑著,眼眶微微紅了。

她急忙給楚王福了福低聲說道,“十一明白了。”

“既然明白,就要知道怎麽去做。就算回到京都也不必拘束。你只要記得你是皇家的公主,就比京都任何女子都尊貴,也不必在任何女子面前折腰。”

楚王頓了頓說道,“你的姐妹們都是如此。”

十一公主聽著楚王冷冰冰仿佛沒有感情的聲音,卻覺得心中酸澀莫名,想要說點什麽,卻惶恐地說不出口。

“那對馮瑤也不必容忍麽?”這是十一公主艱難得不敢詢問,可是燕寧在楚王身邊久了就可以隨意問了的問題。燕寧覺得在這一刻,楚王高大的身影那麽叫人仰慕,她仰著頭看他,明明他不茍言笑,可是卻叫自己覺得移不開眼。

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楚王冷淡地說道,“包括整個承恩公府。”承恩公府蹦跶得有點厲害了,就算是太子的母族,日後新君的母族,也正應該更加謹守身份,更加謹慎,而不是妄圖覺得自己比公主或者皇子還要尊貴。

沒有能耐只知道靠著先皇後的遺澤過日子的承恩公府,算什麽高貴。

有能耐現在就出兩個出息的兒孫,楚王好歹也能勉強看得上他們。

“可如果承恩公府去陛下面前告狀怎麽辦啊?”因為這裏沒有旁人,燕寧頓時大著膽子去揪楚王的衣擺,繼續好奇地問道。

抓住楚王衣擺的那一刻,燕寧覺得自己的心都安穩了。

“叫陛下來找我。”楚王垂眸看了看自己衣擺上那只雪白的小爪子,半晌,當做沒看見,只對著十一公主說道。

十一公主急忙點頭說道,“有了叔祖這句話,十一絕不敢丟了皇家的臉。”天知道,她早就想給總是對自己白眼朝天,頤指氣使的馮瑤兩巴掌了,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冷淡的楚王其實原來是這樣慈愛的長輩。

十一公主心裏高興得不得了,見燕寧也抿嘴在一旁笑,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對楚王說道,“叔祖,我去園子裏摘些花來,您先叫阿寧陪著。”她已經知道楚王慈愛了,不過想必楚王更想和燕寧說說燕家的事。

如此想來,楚王真是一位庇護弱小的大英雄。

真是慈悲心腸。

十一公主唏噓了一聲,放心地轉身走了。

看見她一臉感慨地走了,楚王半點都不想知道這丫頭的心裏究竟想了什麽,只看著怯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偷偷看自己的燕寧冷淡地問道,“燕家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短短時間可以查到燕小旗在蜀中做了什麽錯事,可是對燕寧當年與燕家的糾葛卻並不能知道。雖然也想到燕寧姓燕卻住在理國公府上,必然是燕家的錯,可是楚王卻想聽燕寧把整件事全都說清,叫他可以想想還有什麽沒有庇護到燕寧的地方。

燕寧頓了頓,攥著楚王的衣擺低聲說道,“當年父親娶母親的時候,燕家老太太就不願意。她想叫父親娶個身份低微好拿捏的商戶之女,因為商戶之女能有大筆的嫁妝,而且出身商戶就要聽婆婆的話……只是父親來京都的時候,上峰給他做媒,叫他娶了母親。”這些與燕家的陳年舊事,老太太與理國公夫人並沒有隱瞞她,因為那是燕寧的家事,誰都沒有打著為她好的名義隱瞞她的權力。

燕家老太太當年叫燕寧的父親娶商戶之女,看中的是商戶女陪嫁的萬貫家財。

而且商戶人家地位卑微,商戶女進了好歹那時候已經有了不小的軍功的武將之家,哪兒敢直的起腰來,自然是要被燕家老太太拿捏,就算是當牛做馬也一聲不敢吭的。

只是這種婚事被燕寧的父親拒絕,並且在她父親上京都敘職的時候,因為知道他沒有娶親,那時候她父親的上峰的夫人正記得理國公府有個雲英未嫁的表姑娘。

兩個人相看了一下,一見鐘情,之後她父親就往家中去了信,之後就跟燕寧的母親在京都成親。

“我母親雖然是表姑娘,雙親斷絕,可是養在國公府裏,出嫁的時候嫁妝也很豐厚。只是燕家老太太覺得母親太厲害了,她拿捏不住。其實不是我母親厲害,而是燕家不講道理。”

她父親未成親之前就已經是經常在外打仗,頗有軍功的武將,不說武將的俸祿還有朝廷的賞賜,就是打仗的時候也油水很足的。那時候他父親一心忙著打仗,建功立業日後好封妻蔭子,因此當燕家老太太說,他賺到的那些財富都先交給她來保管,叫他可以在前頭心無旁騖地打仗成親以後再都交給他妻子打理的時候,她父親就答應了。

誰會去疑心自己的母親。

可是等燕寧的父母要成親的時候,老太太只叫人送來了一百兩銀子的聘禮,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她父親那時候已經積攢了萬貫家財,而且那些年錢生錢,早就不知生出多少的銀錢,可是成親的時候卻只有一百兩銀子。

燕寧的父親羞臊得很,可是她母親卻沒嫌棄,偷偷用了自己的嫁妝銀子把婚事給辦了。

因為妻子這樣賢惠,燕寧的父親心中感動,把妻子捧在手心疼愛,兩個人成親之後回了夫家,她父親就討要這些年自己出生入死拿回來的那萬貫家財。然而老太太頓時就哭鬧起來,哭著說她父親要逼死親娘,口口聲聲說親娘還在,一切都是公中的,都是燕家的產業,跟她父親個人沒什麽關系。

說到這裏,燕寧便對楚王輕聲說道,“燕家老太太只有我父親和燕……小,小旗兩個兒子。她拿著我父親的家產,其實想要留給自己的小兒子。”這世上偏心的父母不少,可是偏心到騙走了長子的家產去便宜幼子的卻不多。

她還理直氣壯。

“她說父親是武將,那銀子來得容易,為什麽要拿走,叫弟弟吃苦受罪呢?銀子沒了,那父親就再去打仗,過不了多久就能賺回來不是麽?”

燕寧說到這裏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垂了垂眼睛,對楚王說道,“那個時候,燕小旗自然也在家裏,可是他一聲不吭,默認自己侵吞我父親的家產。”因為她父親就惱了。若說奉養母親,提攜弟弟這些事,他責無旁貸,可是卻不能克扣他的妻子還有未來的孩子的利益。

而且弟弟都老大不小了,憑什麽他還養著弟弟全家?有這麽些銀錢,他為什麽不去養自己的妻兒?

她父親本就是脾氣不好的武將,見親娘撒潑打滾,弟弟一旁縱容,滿心的失望,帶著自己帶回來的許多下屬士兵,直接把燕家給砸了,從老太太的房裏把所有屬於自己的田契地契銀票還有各種古玩字畫等等全都搶出來,在燕家老太太哭天喊地的咒罵聲裏帶著妻子離開了家族,從此留在軍營之中生活。

他們成親之後一直都很恩愛,因為畏懼她母親威脅他們時說出的理國公府,也因為唯恐再被毆打,因此燕家人再也沒有出現。

那真是一段甜蜜的日子,直到燕寧出生之後,她父親戰死沙場。

燕家人又來了,見如今她們如今不過是孤兒寡母,她母親生的還只是個丫頭,就想要把所有的家產全都搶走,並且說了許多不好聽的話。

“燕家人說父親是母親克死的。”燕寧低頭,覺得說起當年的事的時候心裏心酸無比,帶著幾分傷心地對楚王哽咽說道,“說六親斷絕,命硬,克死了家人不說,如今,又克死了父親。”

這其實是無稽之談,可是相信這些的人卻不少,她母親在這樣的非議之中守著父親的棺槨沒說什麽,然而當理國公府為她做主的人來了,她把尚在繈褓中因為父親亡故數日在嘈雜爭吵之中沒有被好好照顧,因此病懨懨的燕寧往來人的懷裏一塞,自己就上吊死了。

或許是因為父親母親伉儷情深,她母親無法忍受沒有父親的日子。

也或許是因為人言可畏,她母親清高倔強,一向心性剛烈,無法忍受那些傷人的眼光還有傷人的話。

總之,她母親就也死了,跟她父親合葬在一塊兒。

楚王看著在自己面前微微顫抖的燕寧,沈默片刻,擡了擡手,大手搭在燕寧的肩膀上。

“老太太一直都很心疼我母親,也最喜歡她。可是……可是老太太一直都說母親不該那樣自盡。她死了,一了百了,卻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弱小的女兒。為母則強。再剛烈,難道就不能忍受所謂的異樣的目光,而忘記自己身為母親的責任麽?所以老太太覺得把母親養得太剛強了,這樣不對。”

所以等到養燕寧的時候,老太太把燕寧養得軟軟的,只是希望燕寧不要和她母親那樣剛烈,甚至忘記了自己這樣倔強地死去,會叫自己的家人多麽傷心,遺留下來的女兒失去雙親多了可憐。

於是如今,燕寧就成了那個命硬的了。

“我,我覺得心裏難過。”燕寧抽噎了一聲,忍不住靠過去,抱住了楚王的腰,把自己埋進他的懷裏。

這裏反正沒有人在,她想,自己不規矩不懂事一些也沒關系的吧。

她抱著楚王哽咽地說道,“母親自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呢?是因為對舅舅們與老太太太放心,所以覺得我可以托付給國公府麽?可是,可是無論生活得多麽好,她對我的意義也是不同的。”

她有如生母一樣疼愛她的大舅母,可是對於燕寧來說,生母依舊是與眾不同的存在。然而她在母親的心目中或許並不那麽重要。這種認知是巨大的打擊,燕寧無法對老太太與理國公夫人訴說,此刻抱著楚王的腰,她低聲說道,“對我來說,燕家的人都是陌生人,是外人。我討厭他們,厭惡他們。可是最傷我的心的,卻是母親。”

燕家不過是一群小人,她從不把燕家的那些小人放在心裏。

可是她母親不一樣。

她對燕寧的打擊太大了。

“沒事了。”楚王見她一雙軟軟的手臂用力抱著自己的腰,這力氣看似用力,實則在強壯的楚王的眼裏不值一提。

他本可以輕輕松松就把她推開。

可是看著這個突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姑娘,楚王卻還是沒有推開她。

他拿大手輕輕地拍著燕寧的脊背,用自己十二分的耐心。

看……他來的沒錯。

果然哭包又開始哭了。

細細弱弱的哭聲在楚王的耳邊環繞,過了很久,燕寧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楚王的腰,抹著眼睛退後了兩步。

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無比的可憐,眼淚吧唧地。一只手抹著眼淚,她打了個嗝兒,呆呆地看了楚王的衣裳一會兒,有些不安地看著楚王。

楚王腰間往上一點點的位置已經被淚水打濕了好大一片,看起來特別醒目。

“我,我……”燕寧一邊打嗝兒一邊弱弱地說道,“我……”她張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了,因為楚王這次是帶著人趕過來,肯定不會有換洗的衣裳的,因此燕寧絞著手指弱弱地說道,“我現在就叫人去給王爺買衣裳。”她仿佛怕被責罵的孩子一樣垂下了頭,楚王第一次對她格外耐心,並沒有在意衣裳上的那大片的淚水的痕跡,只是對燕寧問道,“你家的家產保住了麽?”

“當年是二舅舅和三舅舅來為母親做主。二舅舅叫燕家的人無功而返了。”姜三老爺雖然沒什麽能耐,不過作為理國公府的男人出面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更何況是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姜二老爺。

只是她兩個舅舅卻沒有想到燕家的人跑了,燕寧的母親卻自己自盡了。本想帶著她們母女回理國公府,最後卻只帶回燕寧一個。

不過燕寧家的家產還是都在的,這些產業都被封存在老太太的手裏,上一世燕寧出嫁的時候,理國公夫人給她預備了十裏紅妝之外,她的產業都被當做壓箱底的壓箱錢,沒上嫁妝單子,而是都留在了燕寧的手裏。

理國公夫人那時候怕燕寧被長平長公主拿捏,怕她的嫁妝被長平長公主占了去。

燕家的家產沒有上嫁妝單子,因此長平長公主也不知道。

這些產業在當年沈言卿對她無比刻薄之後,被燕寧送回了理國公府,請理國公夫人為她保管,當做她的退路。

可是燕寧也沒想到,沈言卿直接一碗燕窩毒死了她,她的退路也沒用了。

不過沒有便宜沈家就行了。

“你不恨燕家的人?”

“我討厭燕家的人,也厭惡他們,不想和他們有任何關系。他們惡心又惡毒。”燕寧低聲說道。

楚王看著在自己面前臉色蒼白的燕寧,許久之後微微點頭說道,“日後燕家再也不能為難你。”

“您為什麽叫他們永遠留在蜀中啊?”燕寧想到了這件事好奇地問道。

“永遠留在蜀中做個小旗,這蜀中的人最知道他們被我治罪,被我厭惡的底細,日後無人敢親近他們,甚至會更樂意踩一腳。”楚王平淡地說道,“與其他們離開蜀中,換了無人知道他們的地方繼續上任,還不如留在蜀中。”

他見燕寧似乎聽明白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唯恐哭包在自己的面前哭出天上的銀河來,楚王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對燕寧說道,“你好好在王家住著,等太子回京的時候會有人通知你和十一。”

“我想跟王爺回去。”燕寧抿了抿嘴角低聲說道,“公主,公主留在王家就好了。我已經在王家做過客啦,王爺您帶我回去好不好。”

“胡說!”燕寧膽小,軍營之中都是糙漢粗俗得嚇人,生活條件又惡劣,哪裏能比得上王家舒服。

燕寧羸弱,在軍營時間久了,只怕身體受不了。

“我覺得軍營更好。”燕寧央求地看著楚王。

她此刻眼裏還有晶瑩的淚水,楚王一瞬間覺得哭包的腦子壞掉了。

難道是因為哭得多了,因此腦子裏全是水?

軍營有什麽好。

“不行。”楚王看著到了蜀中之後,這一路長途跋涉越發纖細單薄的燕寧冷冷地拒絕。

如果叫燕寧在軍營得不到充分的休息,那等回程的路簡直能要了燕寧的小命。

楚王的拒絕直接,燕寧忍不住低聲說道,“王家再好,王爺也不在這裏,就算再舒服享受也沒有意義。我來蜀中本來就是想見王爺的。”她低低地說話,楚王見她仿佛沒斷奶的幼崽,壓根不想理她,冷淡地說道,“本王留在蜀中不是為了服侍你的。”

這話十分冷硬。

燕寧一楞,頓時想到自己剛剛那麽嬌縱的確忘記楚王在蜀中本來就是要做事的,頓時清醒了起來。

王爺都對她這麽好了,可是她怎麽還能有這麽多任性的無理要求。

“沒有沒有,其實在王家也特別好。王老夫人對我可關照了,王家的人對我也誠惶誠恐的。我剛才就是想討好一下王爺而已。”

燕寧急忙擺手,對正皺眉看著自己,仿佛在看一個很不懂事的丫頭的楚王飛快地說道,“而且我都忘記了,軍營裏的帳子睡得一點都不舒服。”

她擺著手,一副一心一意要留在王家享受錦衣玉食的樣子,楚王看著她乖乖的樣子,又覺得看不順眼。

都叫她可以跋扈些。

可是她又軟弱退讓起來。

“怎麽了?”十一公主還真是摘花去了,此刻捧著一簇鮮艷嬌嫩的花枝過來,目光落在楚王腰間衣裳的大片痕跡上,裝作沒看見,目光偏移開了。

“沒什麽。”燕寧臉上的眼淚大部分都蹭在了楚王的衣裳上,小部分此刻都已經擦幹凈,只剩下紅紅的眼眶,對十一公主說道,“就是和王爺說,王家對咱們真的很妥帖。”

“這倒是。”除了王大太太跟王大老爺是兩個蠢貨,其實王家的生活條件還是十分舒適的。

十一公主微微點頭,見楚王臉色冷硬,燕寧怯生生的,便笑著問道,“叔祖,燕家與王家的事都了了,那您……”是不是得回軍營了?

“我暫時留在蜀城。”楚王淡淡地說道。

燕寧一楞,呆呆地,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楚王。

楚王覺得這眼神有些煩人。

如果不是看在哭包身世這麽可憐……他絕對不會管她的死活。

“後日再回去。”他的聲音仿佛冬日裏的寒風,刺骨的冷淡。

可是燕寧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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